你有什么?_宁安如梦:独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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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什么?

  别过燕临等人,楚安瑜她们就回了仰止斋。

  沈芷衣拉着楚安瑜到姜雪宁屋里坐了下来,问她燕临是怎么回事。

  姜雪宁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  沈芷衣看她这模样真是干着急,可半天却撬不出一句话来。

  姜雪宁只是垂眸,帮楚安瑜上药。

  “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,若燕临负了你,本公主必定叫他好看!”

  楚安瑜闭眼,透过勇毅侯府,她看到了楚家的结局。

  二人废了一番口舌才把沈芷衣给送走。

  偏她走时还闹脾气。

  指责下人不用心伺候,直接叫内务府把屋里的陈设换掉,换新的。

  都走出仰止斋了,沈芷衣突然又回来,直奔楚安瑜的屋子,又发了好一通脾气。

  燕临冠礼在即,关系上也没必要太过遮掩,只是没想到燕临亲口否认,众人私底下喝茶说话难免有些风凉。

  甚至有些人明摆着露出点幸灾乐祸的讥诮。

  可还没高兴两个时辰呢,流水的东西进了姜雪宁屋里,加上管事太监那巴结的态度,这脸打得真疼啊。

  不过也好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姜雪宁身上,她那屋子的翻修,倒也算不得什么了。

  ——

  次日一早,起身去奉宸殿。

  直到教书法的王久先生从殿门外走进来,也不见沈芷衣的身影。

  众人都低声议论起来。

  王久往下一扫看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空着,便道:“乐阳长公主殿下没来吗,怎么回事?”

  众人届摇头。

  王久眉头便皱起来,轻轻地哼了一声,道:“乐阳长公主素来受太后娘娘和圣上的宠爱,这么早的时辰起不来也是正常,不来便不来吧。”

  众人都听出这位王久先生不大高兴了,一时都不敢说话。

  姜雪宁不卑不亢为沈芷衣辩解,虽无冒犯之意,可听的人心中总是不快。

  王久的目光顿时落到姜雪宁身上,一下想起来同僚赵彦宏说的话,这些个伴读的小女子中,有个刺头儿,是户部侍郎姜伯游家的二姑娘姜雪宁。

  他原没放在心上。

  没想到他上课才说了一句话,她就找上茬儿来了。

  偏偏楚安瑜又在这时开口。

  “既然是乐阳长公主殿下亲自向圣上求来的恩典,又怎会不敬先生,先生不妨等一等,如有要事,自有人来禀报。”

  王久一张脸完全冷了下来。

  “我不过随口一句,你们俩的意思是,是我冤枉了长公主?”

  姜雪宁心想:上一世乐阳长公主一回课都没逃,乃是认认真真想学的,比她这个差生好多了,这王久分明是对沈芷衣有偏见。

  楚安瑜不动声色道:“听说翰林院的先生们皆是博古通今、治学严谨,怎能说是‘随口一句’”

  王久鼻子都气歪了。

  他刚想教训一下这小女子,借此立威,只是他还未开口,外头便有名小太监匆匆跑来。

  “慈宁宫太后娘娘有话,特差奴来告知先生,前些天宫里出了点事,太后和皇后娘娘正在清查内务府,东西六宫主位都叫了去,长公主殿下也在那边,正陪着圣上说话,今日本该来上课,可事急实在走不了,特命奴来告罪,还望先生海涵。”

  “啊……”

  王久一听太后、皇后甚至是圣上的名头,脸色变了几变。

  他双手一抱向虚空里遥遥一拱,说什么缺一堂课无妨,改日择空为长公主补上。

  楚安瑜一听刚才来人说的“清查内务府”四字,心头一颤,想起玉如意一案,宫里这几日怕是少不了腥风血雨了。

  勇毅侯府结局已定,无法逆转。

  王久倒是没想那么多,刚想斥责两人,便有宫人来告知,多少有些下不来台。

  有些恼羞,便也没什么好脸色:“看在我与姜大人、楚大人是同僚的份上,你们坐下吧。”

  楚安瑜知再挑刺就不礼貌了,和姜雪宁一同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

  说完便规规矩矩地坐下。

  他教的是书法。

  所以头一课是先看众人的书法基础,只是走到楚安瑜面前一看就皱了眉,道:“写行书就该苍穹有力,女娘力气小,还是写些簪花小楷为宜。”

  她当初是看行书简洁大气才练的,且她父亲、亲哥哥、嫡姐姐都是写行书,除了楚安柔练得是簪花小楷。

  也就半年,何苦闹不快呢。

  “是,学生谨记。”

  王久点点头,转而又去看她右边的姜雪宁。

  不出意外,姜雪宁也被说了。

  到了辰正,王久便收拾东西下学。

  他一走所有人立马松了口气。

  方妙心有余悸:“可真是吓死我了,还以为姜二姑娘要跟前日对赵先生一样,这王先生也是个疾言厉色不好惹的,还好没有,还好没有!”

  姜雪宁只是友善地回了方妙一笑,并未接话。

  只是陈淑仪自开学那日就与楚安瑜、姜雪宁起了龃龉,结果看到上学两日姜雪宁处处受气,楚安瑜还被谢危打了十板子,心中不免有些快意。

  她接过了话头,笑到:“王先生可不是寻常的士林清贵,他祖上乃是扬州出了名的大盐官,后来赚够了钱弃商从官,得到王家这一辈家中已经有了三位进士,如今两淮盐运使乃是他堂兄,在朝中可不是孤立无援的穷翰林,自然不至于见了谁都得阿谀奉承。像什么户部尚书、户部侍郎,人家未必就怕了!”

  楚安瑜和姜雪宁顿时黑了脸。

  众人谁不知道这话在刺她俩?

  倒是尤月,听到“两淮盐运使”微微一怔,想起自己此次入宫前吩咐下人去查证的事,起了几分心思,反而忘了落井下石。

  楚安瑜轻嗤一声,道:“我父亲是一品大臣,执掌户部,陈大学士也是一品,又有何区别?”

  户部,那是油水最足的地方,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啊。

  “论祖上,我祖父是镇国大将军,掌管三十万大军,我祖母是淑敏大长公主,虽然早逝,但是当年的五十万两嫁妆也是铁打的,我大伯年仅十六便封了将军,你陈家拿什么和我比祖辈?”

  “我生母也有诰命加身,陈大人好像未曾为陈夫人向圣上申请?”

  你不仁,就休怪我不义。

  陈淑仪气势上输了一半,对上楚安瑜轻蔑的眼神,却不知如何回嘴,面上红一阵白一阵,忍无可忍终于豁然起身,一双眼睛瞪视着楚安瑜,手掌高高扬起,五指紧绷,竟是气昏了头,要向楚安瑜打去!

  楚安瑜却一动不动,不屑地挑眉。

  陈淑仪一巴掌落下来,“啪——”,殿内众人连同姜雪宁都惊了,她们真没料到陈淑仪会打人,还这般重,毕竟她平时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。

  楚安瑜整张脸顿时红了,眼神却波澜不惊,直直地朝外走。

  众人都以为她是气愤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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